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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00/09/15-09/21 706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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掃描外交部的酬庸文化
駐外代表老當益壯﹖政治酬庸關係比人強
文/李清如
  係,向來是外交部升遷的一項不成文規矩。這項默契,不僅反映在外交部內的人事布局,同時也出現在駐外代表的政治任命上。

  反映在外交部內人事布局的「關係」,某種程度上與外交部長息息相關,依照親疏遠近,形成以外交部長為首的「派系」,例如錢(復)派、章(孝嚴)派、胡(志強)派、程(建人)派,反映出外交部的人事生態,所謂一人得道,雞犬升天。

  除了「派系」之外,要在外交體系升官,除非自己有背景、條件好,不然就得創造「關係」,最明顯的方式就是送禮關說。前外交部長胡志強就曾不諱言地說過,當他上任後,便曾遇到有外交部人員藉由送禮來求取較佳的外派地點,當時他就被數十萬元的名錶嚇到,連忙退回,阻絕這種不正常的送禮關說陋習。

  至於那些非外交體系出身、政治任命的駐外代表,則是反映出另一種政治酬庸文化,同時反映出他們高人一等的黨政關係。

   駐外代表嚴重高齡化

  近來,田弘茂主張外交部人事年輕化,而年齡普遍偏高的駐外代表,自然成為外界關注的焦點,除了年齡因素,許多駐外代表顯赫的經歷,更凸顯外交人事特有的用人哲學。例如,最近因尹清楓案而被媒體點名為關係人的前海軍總司令顧崇廉(駐荷蘭代表)、前副參謀總長夏甸(駐奧地利代表),都算是軍方轉任外交官的顯著例子。據瞭解,由於兩人年歲偏高,20年次的顧崇廉已是69歲,而18年次的夏甸更是高達71歲,因此,希望以68歲做為「約束」駐外代表年齡的外交部,確實將兩人列為考慮調整的對象。

  事實上,在外交部的駐外代表中,具有軍方背景從來就不是件新鮮事。現任國安會秘書長莊明耀,過去就曾以前海軍總司令的身分,轉任為駐日代表。

  而目前駐外代表中,除了顧崇廉、夏甸之外,尚有由空軍總司令轉任駐泰國代表的黃顯榮;前軍事情報局局長轉任駐越南代表的胡家麒;曾為國安局駐美安全組組長的謝化成,先是轉任外交部研究設計委員會主任委員,之後再外放至巴布紐亞幾內亞代表處;而現任駐洛杉磯辦事處主任的袁健生,則是因為在錢復駐美代表時武官,回國後轉任外交部秘書處、北美司、駐加拿大代表處、駐巴拿馬大使館後,才轉任洛杉磯辦事處主任。

  除了軍方背景之外,外交部許多駐外代表則是由其他政府部門轉任。像是曾任總統府秘書長的戴瑞明,目前為駐教廷大使;前考試院副院長毛高文則轉任哥斯大黎加大使;前教育部長郭為藩則以其留學法國的背景,轉任駐法國代表;曾任國民黨文工會主任的祝基瀅,則以僑務委員會委員長轉任駐瑞典代表;至於曾為宋楚瑜省府團隊的李明亮,則以台灣省政府新聞處處長轉任駐愛爾蘭代表。

   政治任命引起基層反彈

  值得一提的是,由於台灣的外交工作常和經貿關係密不可分,因此,具有經濟部背景便成為駐外代表的一大特色。例如,曾任外貿協會秘書長的劉廷祖,現為巴拉圭大使;前經濟部標準局局長黃演鈔,則轉任駐比利時代表;曾任經濟部國貿局副局長的吳慶堂,則轉任駐厄瓜多代表;而曾為經濟部國際合作處處長的周嚴,目前則為駐胡志明市代表處處長。

  除了由軍方、政府部門轉任,駐外代表還有另一項特點──媒體人士出任駐外代表。以外交部前發言人冷若水為例,曾任中央社駐華府分社主任的背景,正好與錢復擔任駐美代表的時間重疊;之後,錢復擔任外交部長,就將已升任中央社總編輯的冷若水,以機要任用的方式,將其政治任命為外交新聞文化司司長,然後再轉任駐匈牙利代表。

  至於現任駐義大利代表洪健昭,則是以中央社社長的背景被政治任命為駐外代表。關於他的轉任,外交部內盛傳是因為洪健昭與李登輝同為淡水人,雖然洪健昭年齡不小(21年次),但因甚受李登輝欣賞,所以成為「社長大使」。另一個相似的例子則是現駐挪威代表施克敏,曾為聯合報駐美新聞辦事處主任、中央社社長的背景,也使得黨政關係良好的施克敏,順利成為駐外代表。光從年齡上來看,這些非外交系統出身的駐外代表,平均年齡為63歲,確實偏高。因此,許多外交部體系的官員便戲稱,駐外單位不僅是其他政府部門安插人事的最佳選擇,甚至扮演「養老機構」的角色。早期一些駐外代表,雖然已到知天命之齡,但往往向外交部辦理「延退」,據瞭解,曾有一位駐外副代表,便是採取一年一次的延退手段,直到73歲才真正的退休。而由於這些駐外代表常派駐在一些非邦交國,屬於外交部人人嚮往的「好區」,因此,外交人員普遍對政治任命反感,認為這種政治酬庸相當不公平。

  若以田弘茂指定的68歲為年限,接近警戒邊緣的這些駐外代表,包括71歲的夏甸、69歲的顧崇廉、68歲的劉廷祖以及68歲的洪健昭。此外,現任駐馬來西亞代表左紀國,21年次的他,現年也是68歲,談起他的關係,曾任海軍總司令、總統府秘書長的馬紀壯,便是左紀國的老丈人。

   外交人事結構必須重整

  事實上,政治任命一直是外交體系特有的人事文化。雖然對出身外交系統的人而言,這些政治任命的駐外代表卡住了外交官升遷的管道,但所謂政治任命,並不意謂就是錯誤的決策。

  以美國為例,新總統上台後,往往會有一波駐外大使的大換血行動,以確定這些第一線的外交官員能忠實地反映新政府的外交政策,而這些政治任命的特任官,通常也瞭解自己在不適任時,隨時可被換掉的現實政治處境。

  對田弘茂而言,先讓年齡過高的駐外代表退休,固然是執行外交人事年輕化的政策,但從另一方面而言,田弘茂若想提升新政府的外交戰力,首要之道便是藉由人事布局,確定這些第一線的駐外人員,能夠成為新政府外交政策的執行者。

  因此,讓這些政治酬庸性質濃厚的駐外代表退休,除了是田弘茂人事布局的第一步棋,讓駐外代表不要再成為政府高層安插退休人事的管道,藉著回歸外交專業正軌的倡議,田弘茂顯然想以此做為活化外交部僵化人事結構的一劑藥方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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